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坐在我对面的张二棍

2016年06月23日 09:47:20 访问量:311
作者:乔进波 “在我的乡下,神仙们坐在穷人的 堂屋里,接受粗茶淡饭。有年冬天   他们围在清冷的香案上,分食着几瓣烤红薯   而我小脚的祖母,不管他们是否乐意   就端来一盆清水,擦拭每一张瓷质的脸   然后,又为我揩净乌黑的嘴角   ——呃,他们像是一群比我更小   更木讷的孩子,不懂的喊甜   也不懂喊冷。在乡下   神,如此朴素”   这是张二棍的诗歌《在乡下,神是朴素的》,发表于2015年1月下半刊《诗刊》,我非常喜欢。后来在网络上看到张二棍的一组诗歌《暮色中的事物》,其中有一首《旷野》:   “五月的旷野。草木绿到/无所顾忌。飞鸟们在虚无处/放纵着翅膀。而我/一个怀揣口琴的异乡人/背着身。立在野花迷乱的山坳/暗暗的捂住,那一排焦急的琴孔/哦,一群告密者的嘴巴/我害怕。一丝丝风/漏过环扣的指间/我害怕,风随意触动某个音符/都会惊起一只灰兔的耳朵/我甚至害怕,当它无助的回过头来/却发现,我也有一双/红红的,值得怜悯的眼睛/是啊。假如它脱口喊出我的小名/我愿意是它在荒凉中出没的/相拥而泣的亲人。”   这首《旷野》,我也非常喜欢,在整个诗歌中,反复出现了“我害怕”,让人心生悲悯。一个诗人对一些意象的偏爱和反复使用,往往是解开这些诗歌和诗人内心世界的密码。诗人重复采用“我害怕”来表述自己的内心。这种爱恨交加,是怎样的伤痛,怎样的刻骨铭心?诗人因为“孤独”,所以“害怕”,又因为“害怕”而期待有所慰藉。   还有一首《让我长成一颗草吧》,诗人写道:   “让我长成一颗草吧,随便的/草。南山,北坡都行/哪怕平庸,费再大的力/都挤不出米粒大的花/哪怕单薄,风一吹/就颤抖着,弯下伶仃的腰/哪怕卑怯,蝴蝶只是嗅了一下我的发梢/缄默的根,就握紧了深处的土/哪怕孤独,哦,哪怕孤独/也要保持我的青/从骨头里蔓延,由内而外的/青。这是一株草的底线/哪怕被秋风洗白,也请你/记住: 我曾经青过/白的,是我留在这尘世的/骨骼。”   在这首诗中,诗人将自己比喻成一棵草,尽管“平庸”、“单薄”、“卑怯”、“孤独”,但却始终要保持自己的“青”,这是一株草的底线,更何况人了!这不正是象征着诗人风骨的颜色吗?   最近几年,网络上关于张二棍的诗歌还有他的诗歌的评论,铺天盖地的。我每天都在刷屏,关注着关于张二棍的消息。   今年3月19日《山西日报》 一条消息映入我的眼帘:“《诗刊》2015年度陈子昂诗歌奖”颁奖发布会在北京中国现代文学馆内召开。我省诗人张二棍的《暮色中的事物》与福建诗人沈鱼的《我仍旧无法深知》同获《诗刊》年度青年诗歌奖。”   不得不说说张二棍了。他是我的老乡,本名张常春,是山西文学院第五届签约作家。1982年生于忻州市代县,在山西大同217地质队工作。一开始对他并不熟悉,他的诗歌主要见于网络,少量发表于报刊,直到他获得了诗歌大奖“《诗刊》2015年度陈子昂诗歌奖”,铺天盖地的消息在网络上滚动,我才注意到他。2010年开始写诗,2012年和2013年,作品专辑两次被《诗歌周刊》特别推荐,2014年4月被选为《诗歌周刊》2013年“年度诗人”(首届),从而成为《诗歌周刊》第104期封面人物。   读张二棍的诗歌,给读者带来一种阅读上的痛快感,这也许与他的职业有关,长年跋山涉水,游走在荒凉与清贫的社会底层,他是一位草莽诗人,看到太多太多的社会底层的东西,他的诗歌有深刻的底层社会体验和悲悯情怀。   作为他的同乡和文友,我为二棍取得这样的成绩高兴。今年3月份,我们一起参加了县委宣传部组织的“繁荣雁门文艺座谈会”。二棍就坐在我的对面,他高高的个头,清瘦的面颊上带着一副眼镜。穿着一条发白的牛仔裤、短夹克,给人一种即将出发的感觉。他在专心地听老师们的发言。   他很低调,其实他是我们这个县城第一位获得“《诗刊》年度陈子昂诗歌奖”的诗人,也是省里屈指可数的诗人,但他没有说什么,而是静静地坐在我们中间。   当我们向他表示祝贺时,他还是那么低调,腼腆的甚至有些木讷。二棍是孤独的,但他的精神世界是相当丰富的,他在用灵魂倾听万物,就像网络作家佛灯对张二棍的评价:关于张二棍,名字和张二狗、张二蛋一样显眼,但名字背后,这却是一个真正的诗者,一个低调的八零后,一名普通的地质队职工,就像他的博客那样苍凉,没有人为打扫的文明,却美丽的空灵。   那天看到网络诗人温柔刀对张二棍的评价《狗日的,张二棍》:    “我老家有这么一种说法/名字起得越贱,命越硬。/我信了它的邪脱口而出/——狗日的,张二棍/张二棍,用一个时代不可泄漏的天机入诗/将人间实话,分成长短行/将一个诗人的爱憎,制成棍棒/左一棍,打在中国现代化进程的节骨眼上/右一棍,抡在结合部/城乡结合部,男女结合部/美与丑真与假善与恶的结合部......”   这是张二棍获得《诗刊》2015年度陈子昂诗歌奖获奖感言:“之所以矫情这么多,是因为,诗歌带给我们的,不止于此。从开始写诗甚至读诗的那一天起,我就不断的游走在废墟与重建,宫殿与陵寝,刀锋与花丛之间。现实中,我是个在陌生人中间最木讷乏味的那个人,但每当我读到你们或者他们的诗歌,却是越陌生越兴奋,越激动。   “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写诗的动机,那一刻,我想记住一个倒在锡林郭勒草原上的老牧人,我想记住他的瘦弱,记住那天的大风,记住他被动物撕咬过的模糊的脸……感谢诗歌,我记住了,并且不断得记录着,用诗歌的方式!这个不断记录的过程,藏着一个人的卑怯与骄傲,妥协和坚持。”   张二棍的诗歌大多数是反应社会大众生活现状的,比如《老大娘》:   “大炕宽,大炕长/大炕睡个老大娘/太老了,就一个人/糊涂地活着/就羞涩地/把前些年/准备的寿衣/里里外外/又穿了一遍/仿佛出殡/也好像出嫁......”   诗人用“出殡”和“出嫁”来写空巢老人的无奈。这首诗歌让我的内心最为触动。年轻人到外面打工了,留守在乡村里的大多数是老年人。老年人渴望精神世界的交流与抚慰,这样才能够缓解精神上的孤独、封闭与自卑。现在空巢老人比较多,如果不常回家看看,就会造成老年人心理上的孤独感。   还有一首《有间小屋》:   “ 要秋阳铺开,丝绸般温存/要廊前几竿竹,栉风沐雨/要窗下一丛花,招蜂引蝶/要一个羞涩的女人/煮饭,缝补,唤我二棍/要一个胖胖的丫头/把自己弄的脏兮兮/要她爬到桑树上/看我披着暮色归来/要有间小屋/站在冬天的辽阔里/顶着厚厚的茅草/天青,地白,/要扫尽门前雪,洒下半碗米/要把烟囱修的高一点/要一群好客的麻雀/领回一个腊月赶路的穷人/要他暖一暖,再上路”。   读了这首诗,感觉非常明快,诗人为我们勾勒出一幅温暖的画面,羞涩的妻子,胖胖的孩子,好客的麻雀。从这个农家小院,读出诗人平实而博大情怀。他热爱苍生,敬畏万物,祈求和谐温暖。他的内心向往陶渊明那种的“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。”的境界。   那天开会结束后,我与二棍坐在一起交谈了许久。面前这个貌似木讷的张二棍,当谈到诗歌创作时便打开话匣子。他说他的母亲像中国大多数农村妇女一样是信佛的,对佛非常虔诚,从小对他耳濡目染。他也喜欢读一些佛书,比如《金刚经》,甚至能够将它背诵下来。以前我自认为自己喜欢《般若波罗蜜多心经》,甚至为能背诵它而自豪,但在张二棍的面前,自愧不如。   张二棍喜欢仓央嘉措的诗歌,他的诗歌里有许多仓央嘉措的人生感悟。仓央嘉措是西藏最具代表的民歌诗人,他的一生充满传奇。我也十分敬佩他。住在布达拉宫,他是雪域之王;流浪在街头,他是世界最美的情郎。这个极具才华的诗人写了很多细腻真挚的诗歌,其中最为经典的是拉萨藏文木刻版《仓央嘉措情歌》,直到现在还感动着无数人,这些诗歌都包含着生命的感悟!我想,张二棍的诗歌无疑是向这个方面倾斜的,因为他早早进入社会,敏锐的目光,犀利的笔触,他的文字像一把刀,为社会底层的人呐喊。   正如他获得《诗刊》2015年度陈子昂诗歌奖获奖感言中说的那样:   “当得知这份来自《诗歌周刊》的沉甸甸的礼物时,我是哑默的。一个偶尔在奔波的途中写几个字的人,一个把诗歌当成止痛药或者拐杖的人,遇见诗歌,已是恩典。更幸运的是,还有许多人读到它们,念出它们,记住它们。现在,《诗歌周刊》把年度诗人的荣誉,赐予一个叫作张二棍的人。谢谢。谢谢生活为我淘洗出的那些句子,谢谢我所经历的一切诗意与非诗意,谢谢《诗歌周刊》,谢谢中国诗歌流派网,谢谢这些老师,谢谢每一个写诗的和读诗的朋友,谢谢年度诗人这份荣誉。路还在继续,我不是一个高产的人,因为奔波于生活。但我也不会没有诗歌,因为我热爱这生活以及生活中磨砺出来的诗意。在鞭策和鼓励之后,我将继续写下担当起这份荣誉的文字!继续在自己一天天老去的过程中,用我钟爱的方式,让自己老的从容点,无愧点,骄傲点……”   祝福张二棍,祝福我的老乡,愿张二棍给我们带来越来越多的直击内心的诗行!(乔进波,网名紫衣人,山西忻州市代县人。中国诗歌学会会员,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,山西省女作家协会会员。作品散见于《星星》《诗选刊》《黄河》《山西文学》《五台山》等报刊杂志。著有个人诗集《七色雨》《花开无声》《为你而歌》)
编辑:白永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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